“七藏沟”——这个名称寡闻于世,在川北高原的原始高山森林中,据说隐藏着七条雪水化成的山沟和三个世外孤悬的高山湖泊,方圆百里,风光壮阔,没有人烟,没有景区,没有电线,没有硬化路面,没有观光客。
所属地区:四川 阿坝州
适合人群:学生
出游难度:中难
适合天数:6天
花费预算:1500元
适合时间:6月 7月 8月 9月 10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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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划再周详的旅行也难免遇到些曲折,入夜,车坏在半道,只得在
郎木寺镇投宿,好在大伙儿都是旅行老油条,对此司空见惯,草草逛了下这个计划之外的
甘南名镇,睡了三四个小时,凌晨起床,换了一辆车,继续旅途。车由
甘肃进入四川,到松潘县川主寺镇转上通往
九寨沟景区的S301路,经过九黄机场的路口,沿途看得豪华旅游大巴进进出出,是将到热门景区的景象。但我们并不是去名满天下的九寨黄龙。
“七藏沟”——这个名称寡闻于世,在川北高原的原始高山森林中,据说隐藏着七条雪水化成的山沟和三个世外孤悬的高山湖泊,方圆百里,风光壮阔,没有人烟,没有景区,没有电线,没有硬化路面,没有观光客。因为附近九寨沟景区的旅游开发,使七藏沟更加鲜为人知。我们将随马帮进入七藏沟,用四天时间翻越两个垭口,抵达三个湖泊,穿越三条山沟溪流间百余里无人区。
电话里给我们指路的老周有些焦虑,因为坏车,我们迟到了将近十个小时,他担心他的马队不能按计划到达营地——老周是我们的向导和马队队长——终于在中午时分看到路边一个长发汉子焦急的身影,正是老周。这里就是我们进入七藏沟的起点:咔咔沟沟口。
咔咔沟,风景的变奏
实际上我们的路线只经过其中三条溪流充沛的山沟,它们是咔咔沟、红星沟、阿翁沟。咔咔沟沟口的营地就在马路边上,这也是我们的起点,老周和他的马队已经等了我们一夜。我们所有的人和包从车上挪到马上,一阵忙碌:马上马上,马上出发。因为还有几天徒步所用物资负在马上,人的坐骑在驮袋之上,山地马吃苦耐劳,垂着头任我们摆布。一匹马配一个马伕,山里人精干勤劳,大多是老周的同村乡党,不少是回族,这一带是四川阿坝藏区,他们的服装,却是藏族和汉族的混搭。
但我和小烟等几个人暂时不想骑马,希望在山谷里徒步前进,为了更加自由地看风景。马伕不太信任我们的体力,怕掉队,去征询老周的意见,因为赶时间有些焦虑的老周一付“随他去吧”的表情。
一队人马上路,马上有包,包上坐人,走入野山荒道,迤逦前进,仿佛二十世纪初叶的考古探险队。咔咔沟入口开阔平坦,入沟不久只有一个极小的藏族村寨,然后只是偶尔遇到一些季节性牧场,这四天行程里再无人家。沟里溪水湍流,生动活泼,两边原始山林茂密,松萝地衣,挂罥树枝,山峰呈现高原冰蚀裸岩,苍劲孤傲。
老周其实是个外向开朗的人,我们徒步跟着马队,从未掉队,行进得非常顺利,他很快忘了赶路的焦虑,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山歌,开始和我们说笑打闹,一下子熟络起来。他是附近的村民,做松潘县这一带的山地向导有十年了,带过世界各地的游客,除了普通话、四川话之外,他还会藏语、英语,甚至还会一些非常冷门的外语,比如
以色列人的希伯莱语。
咔咔沟里的荒野原始壮美,却并不拒绝人类,荒山野径,独木成桥,道路不算很难走,也没有什么险途,没有陡坡,但也在慢慢地上升,大约走了四个多小时,在海拔3200米左右,突然眼前一亮,一个原始高山湖泊,月牙一般,或者说柳叶一般呈现在眼前,碧蓝如同一块的翡翠,镶嵌在高原野谷植被之中,美得那样不现实,那种蓝那种翠华丽得似乎只有帝王才能拥有。湖岸仍然是荒野原貌,一些自然死亡的大树枯枝虬张,守护公主的忠士一般令人生畏。
这里就是七藏沟的
长海。老周一再告诉我们,长海不是七藏沟的重点,后面的红星海才是最漂亮的。
到了长海,离营地也就不远了。我们在湖边游玩拍照,马队先行,去营地打尖。天色渐晚,我们回到营地,驮包已卸下,帐篷已搭好,营火已点燃,马茶已烧热,马匹在溪边甩着尾巴吃草。一些同伴开始有些轻微的高原反应,早早地躺下。帐篷是马队带的行军帐,很大,可以睡下六七个人,帐内高可站立。风绳抻得紧,四周不能覆地,没有帐底。老周说这个营地没有风,让我们放心,不会冷,我们把背包围在四周,聊以挡风。马队的人很负责,甚至给我们铺好了垫子,把他们的藏袍借给怕冷的队友。
翻越垭口,苍茫地带装包,灌热水,早饭。有南瓜土豆,甚至还有油饼。
这一天的行程,要翻过海拔四千多米的咔咔沟垭口,老周建议我们全部骑马上山,过了垭口,因为道路下降,陡且滑,骑马有些危险,还是需要徒步的。小烟等几人因为不习惯骑马,坚持全程徒步,她有过攀登雪山的经验,我们也完全放心。
咔咔沟垭口海拔4200米,上升较陡,我们几乎是匍在马背上,马儿爬山时,头部用力地上下点着。周围群山峥嵘,冰蚀角峰棱棱分明,气势苍茫。天空沉郁,下起小雪,更给这种苍茫增添了气势。
在垭口玩了一两个小时,我们以为会很轻松的下降出人意料的难走。天降小雪,又并不很冷,落地即化,马蹄踏过,泥泞湿滑。甚至马儿也害怕了,踌躇不前,马伕呦喝推搡着才小心翼翼地踏出一蹄,不断看见有马摔倒在地,马倌儿拽着尾巴帮马站起来。
我们也是连滚带爬地下山,狼狈不堪,但没有任何人沮丧,反而兴高采烈的,眼睁睁看见队友一屁股摔在泥浆里,用手指着哈哈大笑,正笑着,自己脚下一滑,也坐倒在队员旁边,面面相觑,仰天大笑。队伍中年龄最大的熊妈妈,年近六十了,跟我们一起嬉笑,累得腿都抬不动,却也一样高兴得不得了。
裤子和鞋逐渐湿透,鞋底粘着厚厚的泥。最滑的一面坡,我们干脆蹲坐在泥路上,直接滑下山谷。终于到了平地,山路一转,看到各色帐篷。这里是阿翁沟营地,或者叫草海营地,山谷绵长平坦。再次看到我们的马队和搭好的帐篷,倍感亲切。山谷四周危峰耸立,云在山腰间浮着,宛然仙境。
帐外另生了一堆大火,马队为我们砍来一些树枝,插在火堆四周,我们把鞋袜架上烘烤。有人提议饭后唱歌跳锅庄,不少人饶有兴趣地围过来。马队里年长的一个马伕很爽快地唱了起来,一位
广西大哥献声一首壮族民歌,轮到我们,派出了爱唱歌的熊妈妈做代表。但很多人期待的锅庄没有跳起来,马队的人陆续回帐,我们也逐渐散去。其实马队大部分人都是回族,被其他队友一直误认为是藏族,不会跳也是情理之中的。
天色已黑,时间却尚早,我们所有人汇聚在男生的大帐篷里点着炉头做游戏。老周过来,同我们聊天。他作为回族,有三个名字,随父姓一个,随母姓一个,还有一个经名;他娶的北方媳妇是
张家口人,离
北京很近,开朗好玩,2007年到此认识老周,现已完婚,听起来蛮般配的,一个小小的传奇故事。